第七十三章 群众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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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书？

听到这三个字，章忠强眉头微皱，沉吟两秒，说道，“昨夜寒蛩（qiong）不住鸣？是岳将军写的小重山？”

楚阳点点头，轻声念道，“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

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顿了一下，他又正色说道，“人们说起岳爷爷，第一想到的，就是他那首《满江红》，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那种誓要收复河山、解救万民的慷慨激昂和豪情壮志，尽收眼底，

但是，”

说到这里，楚阳轻轻叹了口气，“在壮志豪情之外，我也看到了岳将军的悲哀与无奈，‘独自绕阶行’、‘弦断有谁听’，所以我在创的时候，觉得只用一首歌，没办法完整表现岳将军的一生，就斗胆续写了《小重山》，然后谱曲，命名为《昨夜书》。”

听完他的话，章忠强和梁正相视一眼，却转头看向赵正宝，

别人不知道，但他们却非常清楚，已经杀青的整部电影里面，可没有‘独自绕阶行’这一段！

此时赵正宝眉头紧皱若有所思，顿了几秒，他突然抬起头来，指着楚阳说道，“唱来听听。”

楚阳看了看周围，转过身笑着问道，“这里有钢琴吗？配乐会更好一点。”

章忠强立刻说道，“我的房间有，去我那里。”

虽然他已经退出歌坛十年，但一直还保持练琴的习惯，就跟梁正的戏腔一样，都是童子功，

即便退出了歌坛，也依然没放下，弹琴既是为了练功，也是排解、消遣。

三人立刻转移阵地，这时候袁英华也赶了过来，

章忠强的房间里，楚阳坐在钢琴前，修长的十指在琴键上跳动，一段前奏过后，轻声开唱，

歌曲的前半段，直接借用了岳飞的《小重山·昨夜寒蛩不住鸣》，副歌部分便是续写，“……梦里披荆斩棘铮铮之铁衣，已乘昨夜长风随波东流去，城外马歇摇首顿蹄，鹏举瞰冷雨，只叹普天之下垂成的同庆，……”

当听到这段歌词，尤其是“鹏举瞰冷雨”这一句，入戏极深的章忠强不禁潸然泪下，

梁正在一旁，也眼眶泛红仰头不语，

袁英华右手不自觉地在腿上打着节拍，抿着嘴摇头叹息，

赵正宝眼神炯炯，早已神游物外，不知所去。

两遍主歌三遍副歌，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房间里静寂无声。

楚阳也不着急，转过身来安静地坐在琴凳上，等着他们从情绪里抽离。

片刻后，赵正宝率先开始鼓掌，另外三人也立刻惊醒过来，用力地拍手。

章忠强调整一下情绪，对着楚阳点点头，“这首歌哀婉悠长，确实更适合我，”

梁正在一旁摇头叹息，“可惜了，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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