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他装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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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咖啡厅一片混乱。

六七个人奔向抱着腿撕心裂肺叫唤的谢昶，剩下的几个手足无措地看着痛不欲生在地上打滚的贺成羽。

还有三个下意识捂着自己的裆，咽了咽喉咙。

唯独林巍哲的目光落在正呆坐在地的林序身上。

林序背对着他，微微躬身，宽松单薄的t恤印出他清瘦的肩胛和修长的后颈线条，看上去脆弱又无助。

他捞起桌上的花瓶，舔了舔嘴唇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起身——

上次路嘉佑那傻逼把他揍得三天没下床，嘴里牙都掉了两颗，他想找路嘉佑的麻烦，却被路嘉佑亲哥强行压了下来，他没法报复。但……路嘉佑这边行不通，林序这边还行不通吗？

“干嘛呢？”

一只手搭在林巍哲的肩膀，熟悉的声线入耳，林巍哲的表情陡然一僵。

他偏过头，见路嘉佑正笑嘻嘻地朝他挑眉，随后又上下打量他：“林少这是……喜欢北街的花瓶，准备私藏了？这不好吧，你看谢少疼得都快抽过去了，你不帮忙叫救护车就算了，还偷东西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林巍哲咬牙，嘴上反驳，但手里的花瓶却顺势放下，肩膀一抖挣脱掉路嘉佑的桎梏，赶紧挤进了包围着谢昶的人群里。

跟只被踩到尾巴的兔子似的。

而其他人听见“救护车”三个字，像是骤然清醒，连忙手忙脚乱地去打电话。

十分钟后，咖啡厅内的一切喧嚣和热闹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林序坐到无人的25号桌，抬手示意工作人员上一杯拿铁和一杯糖块。路嘉佑抱着双臂看他往咖啡杯里一颗颗加糖，嫌弃极了：“你也不嫌齁得慌。”

“生活太苦，只能多吃点糖甜一下。”林序说着，右手撑着下巴阴阳怪气，“这种道理豪门出生的路二少是不会懂的。”

路嘉佑：“……让你甜的难道不是谢昶变瘸子，贺成羽变太监吗？”

林序：“看破不说破，话说我那相亲对象怎么还没来？”

话音刚落，路嘉佑眼角的余光隔着玻璃窗瞥到两道人影，他偏头看过去。而注意到他反应的林序也下意识地想要偏头之际，被路嘉佑拧了一下腿：“注意一下演技。”

林序龇牙咧嘴：“路嘉佑你大爷的，今晚睡觉当心点。”

路嘉佑：“我今天晚上睁着眼睛睡。”

说完又拍一下林序：“别吵吵，我看看是不是谢延卿。”

担心露馅，林序只能干巴巴地跟个小学生上课似的，保持端正的坐姿，眼神不敢往四周瞟。路嘉佑恰恰相反，目光露骨，格外肆无忌惮，跟胶水一样黏在那坐在轮椅的男人身上。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林序忍不住皱眉：“你看完没，长得是有多难——”

话没说完，路嘉佑一巴掌糊住他的嘴：“再等等。”

玻璃门被推开，清脆的风铃声和“欢迎光临”之后，是一道很真切的“25号桌”，路嘉佑当即倒吸一口气，忽然之间就懂了他跟他哥提到谢延卿，说谢延卿配不上林序时，他哥那一脸冷嗤的表情以及一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话还需要我教你吗”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咽了咽喉咙，又掐了林序一下，在林序炸毛之前，神秘兮兮地说：“崽，可能有点不妙。”

林序：“？”

还能不妙到哪里去？

谢延卿长得不好看他又不是不知道。

整个圈子都传遍了，说谢延卿在那场特大车祸里虽然捡了一条命，但双腿尽废，这辈子都只能坐轮椅。不止如此，他的脸似乎也遭受了撞击，脸上的伤口深可见骨，现在虽然早已愈合，但疤痕难消。

林序虽然是个颜控，平时也爱看点帅哥，但他懂礼貌，是绝对不会嫌弃谢延卿的长相的，更何况在外人眼里，他还是个‘瞎子’，也轮不到他嫌弃。

林序在心里嘀嘀咕咕，直到面前落下阴影，他墨镜下的眼眸抬起，看向对面的人。

就这一眼，瞳孔地震，差点露馅。

……这是谢延卿？

出现在林序面前的两道身影，一人推着轮椅，一人坐在轮椅上。

前者戴着细框眼镜，看着三十岁上下的模样，长相普通，不值一提。

后者全然相反，近四十度的高温，他穿着长袖的黑色丝质衬衫，只有领口的纽扣解开了几颗，随着背靠轮椅的放松动作，性感喉结和嶙峋锁骨毕露。

“林先生，初次见面，我是谢延卿。”低沉的嗓音没什么情绪，林序的视线缓缓往上爬，停留在他同样没有情绪但冷淡俊美的脸上。

他应该很清楚林序是个‘盲人’，但说话的时候视线依旧礼貌地落在林序的脸上，只不过颜色偏浅的琥珀色眼珠平静无波，透着对这次相亲的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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