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驭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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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漓抱紧自己的身躯，蜷缩成一团，对着自己执念产生的心魔道：“我不想走，我不能离开师兄，他需要我，我不甘心就那么死了，我不想离开。”

“哪怕你再也当不成人？”

“对，哪怕我不再是人，我也要留下。”

“很好，乖孩子，从今日起，你便是恶鬼，而恶鬼一旦死去，便没有转世的机会。”

执念的欲/火在青漓的体内四处乱窜，令她痛不欲生，但她还是咬牙忍住了，这是她重生留下的唯一机会。

从前，她也听过不少死去的人会因执念过重而放弃转世投胎的机会变成恶鬼，却没有想到此过程会是这般煎熬。

青漓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等她醒来后，才发现自己竟仍是在原先死去的山林中。

恶鬼重生，她的凡人肉身便会消散，现在是她重生的鬼身。

“师兄，师兄，你在哪儿？”

青漓边喊边往他们住过的小院去，可好不容易回到了小院，却四处不见迟穆的身影，她心急如焚，却不知该往何处去寻找他。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一道颤抖中带着不敢置信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青漓，是你吗？”

她轻轻回眸，还没出声，就被他拥入了怀中，紧紧抱住，不肯松手。

“青漓，我好想你。”一向冷静的迟穆此刻的嗓音沙哑至极。

青漓感受到他心里的苦痛，低声叹息：“师兄，我答应过你，不会离开你的。”

俩人紧紧相拥了片刻，这才分开一些。

青漓此刻才看清迟穆的模样，平日那张高洁如雪的俊脸上竟是有几分说不出的沧桑和忧郁，眼里的大片血丝也让青漓知晓他已经许久没有合眼了。

她心疼地抚摸上他清瘦了的脸庞，“师兄，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迟穆伸手覆盖上她的手背，呢喃道：“我怕等到你，又怕等不到你。”

恶鬼的手是冰冷的，青漓猛地想要抽回手，却被迟穆死死按住，她眼眸低垂，像是做错事一般小声开口：“师兄，我如今是......”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迟穆柔声打断：“我知道。”

“那你可会嫌弃我？”青漓后知后觉想起修士和恶鬼本是天敌。

“怎么会？只要是你，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在乎。”迟穆的神情温柔缱绻，过了半晌，他哑声问道：“重生恶鬼的过程，很疼吧。”

“嗯，真的很疼，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般，不，比这更疼。”青漓故作轻松地安慰迟穆道：“不过以后就不会疼了，听说恶鬼不论怎么受伤，身体都是感觉不到疼痛的，这么一算，好像也不亏。”

见她这般，迟穆更心疼了，吻在她冰冷的额头上叹息：“傻姑娘。”

互相诉完思念之情后，青漓和迟穆才好好坐下来聊那日之事。

原来那日，迟穆和合欢宗派来的人缠斗了一番后，便赶来找青漓，却发现青漓已经死了，不肯罢休的合欢宗随后赶到，见此状，便放弃了带青漓回去。

迟穆守了她三天三夜，用尽法子，也没法再救活她。

直到三天后的一早，他发现她的尸体在逐渐消失。

凡人死后，□□突然消失，只有一种可能。

他抱着这个唯一的希望不敢走远，一直住在这个小院里，因为他知道，青漓若是真的变为恶鬼，定会第一时间来此地找他。

好在又过了十天，他终于等到了他心爱的姑娘。

听迟穆说完这些事，青漓只有满腹的心疼，他说得那般过程简单，可她明白他定是煎熬万分。

“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杀了你？”迟穆紧握住青漓的手，他攥得很紧，目光沉沉。

青漓想起那日的情形，苦笑道：“是黎鸢，她也是合欢宗的人，她和我一样都是参与圣女擢选的弟子，她怕我还活在这世上，宗主就不会放弃带我回来参加圣女擢选。”

见迟穆阴沉的眸光翻涌，脸色冷然，青漓连忙劝道：“师兄，你可别冲动，不管怎么样，我回来了，如今我这幅样子，再也不会有人来找我们麻烦了。”

迟穆压下嗜血的冲动，轻拍了拍青漓的手，“好，我不会冲动的。”

听到迟穆的承诺后，青漓松了口气。

不过眼下还有一件最犯难的事。

恶鬼的修行方式与寻常修士并不同，大多数恶鬼都会去幽兰州投靠鬼王，因为那里的环境是最适合恶鬼们修炼的地方。

也有不愿意离开人间的恶鬼四处游荡，但人间到底是阳气聚盛之地，要想活下去，便只能依靠吸人精气修炼。

这说到底是一种害人的修炼方式。

青漓根本不愿意做这等行径，但长此以往，她的鬼身会越来越虚弱。

迟穆曾在苍梧派的藏书阁里翻过一本典籍，上面有关于雪灵草的记载。

雪灵草，长于雲国的雪山之巅，万年才出一株，服下此草者，能利用此草修炼而修为大增，哪怕是恶鬼，也能服用此草。

为了能寻得雪灵草，迟穆带着青漓即刻出发，一到了雲国，才知这好不容易长出的雪灵草早已被雲国国主派人摘走了。

而此时，这雲国国主正在召集能人异士参与国师的选拔比赛，胜出者不仅是雲国的国师，还能得到国主赏赐的雪灵草。

此等好事，自然聚集了不少修为颇高的修士。

为了青漓，迟穆自是要去参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