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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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川一中总体的规模不算小，齐愿观察了一下周边环境，发现学校的对面也挂着越川一中的牌子，只不过比正对面的小了很多，设施也有些破旧。左右闲坐着没事，她又走回刚才那两个保安面前搭话。

“叔叔，我看学校对面也写着越川一中，对面是另一个校区吗？”

保安为人爽朗，热情地回答，“对，对面是南校区，我们这边是北校区，你家孩子还挺有出息的，在北校区念书，成绩肯定不差。”

齐愿顿时有些迷茫，以往也只听说过分火箭班实验班之类的，听保安的意思，这边学校怎么还像是按成绩分校区。

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她又继续发问，“叔，这边是根据成绩分南北校区吗？看起来南边的校区好像小了很多啊。”

保安点点头，“是的，学校领导挺重视每次大考的分数排名的，根据期中期末考试成绩每学年分一次班，成绩差的学生都会被分到南校区，所有年级的差生都在那边。”

另一个保安听见齐愿和同事的聊天，也来了兴致加入了对话，“小姑娘，你可得好好督促你家孩子好好学习啊，这边都是淘汰制，成绩一掉下来就会被分到南校区。那边都是些不学无术的混子学生，一个个品行都不咋地，风气很差，而且好的老师和先进设备都分在了北校区，听说那边校区有的教室都没有空调。”

“啊？这么热的季节，那么多学生待在一间教室，没空调这不得热坏人？”说完齐愿又想起一个问题，继续开口，“那这两个校区的学生都交一样的学费吗？还是北校区的会多交点？”

“当然交一样的钱了，都是一年学费3000，不过一中升学率高，每年都能考上好些个名牌大学，家长们都挤破脑袋想把孩子往这边送呢。”

听完保安的话，齐愿隐隐约约地感到些许不舒服，微微蹙了蹙眉。她也是从高中的应试教育体制下一路走过来的，虽然她上学那会的成绩也不算差，但她一直都相信分数并不能作为完全评判一个人的标准，也一直都很鄙夷唯成绩论这种论调。

骤然听到保安话语里明目张胆的嘲讽，她还是不免有些喟叹。越川县和宜木县的经济发展程度相差不多，都属于相对偏远落后的小县城，在这样的环境下，学习是普通孩子唯一向上的机会，整体教育风气都比大城市更加趋向功利化。

齐愿不再说话，抿了抿唇跟保安打了声招呼后就又回花坛下坐下了。

她捋了捋花坛里的几株杂草，目光随意地扫向越川一中的南北校区。两个校区是门对门，中间隔着一条不算宽的马路，校门外有几排路灯。透过光线，她看到小区外开了几家文具店、书店、饭店还有一家打印店。

又等了半个小时左右，校门口渐渐多了一些人，有些也是过来接孩子的家长，也有的支起小吃摊，卖一些烤肠、炸串之类的小吃。

终于，一道悠长的下课铃声响起，是《致爱丽丝》的节选。不出两分钟，校园里渐渐出现了放学的高一高二学生，向保安出示了走读证后就走出了校门。

齐愿躲在花坛的后面，紧紧盯着从校门口出来的学生，寻找着江匀昼的身影。和保安说的一样，这所高中的走读生不算太多，他们都穿着宽大的校服，大多都三两结伴而行，有说有笑地离开。偶尔有几个学生找到等在校门口的家长，随后和朋友挥手道了别就各自准备回家。

五六分钟后，江匀昼才出现在校门口。和其他成群结伴的学生不同，他形单影只地背着书包，向保安出示了走读证，又跟保安说了几句话后走出了校门。隔得太远，她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不过在他们说完话后，江匀昼的视线朝校门外扫视了一圈，扫过花坛时也没有停顿，然后就独自离开了。

齐愿诧异地看了看自己所在的位置，这个花坛离校门口有些距离，花坛里还种了一些灌木，附近也没有什么路灯，江匀昼应该看不到自己。想到他刚刚扫过花坛也没有停留，她就没多在意，拎起包隔着一段距离偷偷跟了上去。

江匀昼脚步很快，路过围满了人的烤肠摊也没有停留。齐愿看着他的背影，对比身旁同龄的男生，他似乎有些过于瘦削了。想到他家里空空荡荡的冰箱，估计是发育期的营养不够。

放学的时间是八点半，这个时间不上不下的，也不知道江匀昼在学校里有没有吃晚饭，想起家里自己做好的卤肉饭，肯定已经凉透了。

齐愿始终跟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很快跟着他走进了昨天被混混纠缠的那条巷子。巷子里依旧光线昏暗，人影稀疏，她放轻自己的脚步和呼吸，紧绷着精神，将手伸进包里握住防狼喷雾和水果刀，时刻注意着周围有没有突然出现的围堵找事的混混。